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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4（第1页）
他的声音嘶哑到几乎听不出声调，却异常清晰，瞬间将殿内大臣的眸光都引了过来。
不等太监传唤，沈烨清便径直迈步走到大殿中央，撩起衣衫，直挺挺地跪了下去。
宁婉婉闻声抬起头，先前备好的奏折安静地躺在袖袋里。
她没料到沈烨清会主动上奏。
但事已至此，无论沈烨清做什么说什么，她都会敲响大殿外的登闻鼓。
沈烨清从怀中取出那份林倾月写下的血书，双手高举过头顶。
“罪臣今日非为奏事，只为认罪。此乃林家女林倾月的亲笔血书，供认其如何设计陷害、意图谋杀殿下。”
“罪臣已将林倾月及其帮手人证押送至京兆尹，请求按律处置。”
内侍从沈烨清手里接过血书，呈递到御前。
沈烨清没等皇帝开口，又继续道：“然林倾月之恶，根在于罪臣，是罪臣纵容包庇，是非不分。”
“是罪臣亲手夺走殿下父母遗物，转赠他人，亦是罪臣听信谗言，当众搜身，令殿下受辱，在殿下重伤时弃之不顾，任其自生自灭。”
“更是罪臣......亲手鞭笞殿下九十九鞭，险些令殿下香消玉殒。”
每说一句，沈烨清便把头磕得更重一分，额角很快渗出血丝。
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谈论声。
“罪臣枉顾圣恩，德行有亏，宠信毒妇，凌虐发妻，所有罪责皆在罪臣一人，与沈家他人无干。恳请陛下——”
沈烨清低下头颅，声音里带着决绝的颤意。
“革去罪臣侯爵之位，将罪臣处以极刑，以正国法，以安人心！”
沈烨清从袖子里抽出那支断成了几截、又被细心粘合到几乎看不出缝隙的玉兰簪。
与自己的侯爵印信一同放在地上，再次深深拜倒。
殿内静得只剩下了呼吸声。
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宁婉婉身上。
皇帝用眼神示意太监，内侍端着那支断裂的玉兰簪和侯爵印信，走到宁婉婉面前。
沈烨清抬起头，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望着她。
宁婉婉的目光扫过那支熟悉的玉簪，眼中闪过一瞬极微弱的波澜。
旋即恢复平静。
她并未伸手去接，甚至连身体都未曾前倾一分。
已经决意扔掉的东西，就没有必要再拿回来。
宁婉婉凝视着沈烨清逐渐黯淡下去的眼，一字一句道。
“万户侯既已认罪，如何处置，自有父皇依律明断。至于这玉簪......”
她顿了顿，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像冰凌般狠狠砸在沈烨清心上。
“既已碎了便也没了再讨回的必要，本宫如今所用之物自有父皇母后所拨，不劳万户侯费心，还是由万户侯自己留着，省得脏了手。”
皇帝挥手示意太监上前，眼见着要说些什么。
这时，一个清朗沉稳的声音打破了沉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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