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宗在此处却戛然而止,只在页脚有几行淡得几乎看不清的小字,似是初代教主的批注:“黑魅虽凶,终是阴邪之物。畏至阳至刚之气——正午烈日下,其力减三成;遇天雷霹雳,形体将散。更惧‘镇魂木’,此木生于昆仑之巅,吸日月精华,以其削刃,可破黑魅邪甲,伤其本源。”
穆霄指尖抚过那几行小字,心中一动。原来这看似无坚不摧的怪物,竟也有如此明显的弱点。只是镇魂木生于昆仑之巅的绝壁之上,寻常人难以采得,而天雷更是可遇不可求——想来那现任教主只盯着黑魅的威力,竟没留意这不起眼的批注,倒给他们留下了一线生机。
“镇魂木……”穆霄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,将其刻在心上。若真如批注所言,这或许便是终结这场浩劫的关键。他抬手将卷宗再翻一页,却见后面已是空白。
他“啪”地合上卷宗,纸页间仿佛还残留着无数孩童的哭嚎与血腥气。原来这黑魅并非茶灵教原创,却是被现任教主从禁书中翻出,用数不清的无辜性命,炼制成了更恐怖、更邪门的凶器。而四大长老的反对,恐怕不仅是因“不合祖制”,更是早已从他的只言片语中,察觉这禁术背后藏着足以毁灭一切的疯狂——他们知道禁书的来历,知道黑魅的可怕,更知道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,终将引火烧身。
“难怪他要除去四大长老。”穆霄低声自语,眼中寒意彻骨,“他们不仅碍了他的权,更知道这禁术的根源,知道如何克制黑魅——留着他们,便是留着随时能揭穿他、毁灭他的利刃。”
暗室里的烛火忽然“噼啪”一声,爆出个灯花,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,忽明忽暗。穆霄抬头看向那堆尚未翻阅的羊皮纸,最上面一张卷着的纸筒滚倒在地,展开一角,隐约可见上面画着复杂的阵法图,朱砂勾勒的线条扭曲如蛇,中间写着“聚阴阵”三字——想必就是他完善后的炼制阵法。
这场由禁书而起的灾难,早已不是茶灵教内部的权斗,而是一场要用无数无辜者性命铺就的、通往地狱的疯狂之路。他必须在黑魅彻底成型前,找到那个聚阴阵的所在,斩断这条血腥的链条。穆霄将卷宗卷好,紧紧攥在手中,纸页的粗糙感硌着掌心,却远不及那些文字带来的、剜心般的刺痛。
穆霄踩着满地狼藉回到正厅时,苏掌柜仍跪在冰冷的青砖上,膝盖处的衣料已被汗水浸得发黑,见他进来,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,头埋得更低了。
老刀鱼立刻迎上来,眼底带着急切:“首领,里面有发现?”
穆霄颔首,将卷好的卷宗递给身后的陈清源收好,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的释然:“收获不小,至少摸清了黑魅的底细,还有……克制它的法子。”
他转向老刀鱼,话锋一转:“那些被救的孩子和姑娘们怎么样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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