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纷纷点头,将水囊小心收好,贴身藏着。茅草屋里的火光渐渐弱了下去,只剩下灶膛里的余烬还在散发着暖意。窗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又起,呜呜地打着旋,却仿佛再也吹不散屋里这股凝聚起来的决心。
明日,他们便要带着这淬了镇魂木之力的汁液,重返万茶殿,去面对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鬼魅与阴谋。
第二天一早,风雪渐停,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,给连绵的雪峰镀上了一层淡金。十三人踏着半融的积雪走出茅草屋,鞋履踩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陈超回头望了眼那间低矮的茅草屋,屋顶的积雪在晨光中泛着微光,屋檐下的冰棱垂成晶莹的帘。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舍——那是他藏了三十年的安稳,又有几分期待,仿佛望见了大仇得报的曙光。
翻身上马时,他的动作比来时更显利落。十三匹骏马踏着残雪前行,蹄声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,一行身影很快消失在扬起的雪雾中,只留下茅草屋在风中静默,像个被遗忘的符号。
一路疾驰,风餐露宿,到第二日傍晚,终于抵达茶灵教后山的密道入口。入口藏在一片茂密的松柏后,被积雪半掩,若不细看,竟难发现踪迹。一名血龙卫正守在那里,见穆霄等人到来,立刻单膝跪地,抱拳行礼:“主人回来了,一路辛苦了。”
穆霄翻身下马,沉声问:“可有动静?”
“回主人,”血龙卫抬头回话,“万茶殿内外一切如常,八大护法未曾异动,叶教主夫妇也一直在院中,并无异常。”
穆霄这才松了口气,紧绷的肩背微微舒展——看来一切都还来得及。他对众人道:“进密道。”
密道内阴暗潮湿,墙壁上挂着的油灯发出昏黄的光,映得人影忽明忽暗。一行人沿着石阶快步下行,脚步声在狭长的通道里回响。陈超走在中间,目光扫过通道两侧的石壁,指尖偶尔触到冰冷的岩石,似在辨认什么,眼底闪过复杂的光。
穿过密道,尽头便是叶蓁的房间。推开暗门,熟悉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,与密道的霉味形成鲜明对比。众人刚在屋内站定,门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叶蓁的父母匆匆赶来,见到穆霄手中的皮水囊,又看了看随行的陈超,脸上既有欣喜,又藏着几分忧虑。
“穆公子,可……可取到了?”叶父声音微颤,目光落在水囊上。
穆霄点头,将一个水囊递过去:“幸不辱命,这是镇魂木汁液。”
叶母抚着胸口,长舒一口气:“太好了……茶灵教有救了,昆仑有救了。”
陈超站在议事厅的角落,身形隐在廊柱投下的阴影里,几乎与周围的昏暗融为一体。这房间他太熟悉了——当年他就是住这间房,在案几底下藏偷摘的野果,在木柱上刻下歪歪扭扭的“超”字。可如今,案几换成了紫檀木的,木柱上的刻痕被精心打磨过,连空气中飘着的熏香,都换成了他闻不惯的龙涎香,陌生得让他指尖发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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