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扶着石壁站起来,发现石窟深处竟有微光。走过去才看清,那是个巴掌大的水潭,潭水清澈见底,水底沉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,正幽幽地发着蓝光。更奇怪的是,刚才那股让他难受得想死的眩晕感,不知何时减轻了许多,连胸腔里的钝痛都变得模糊了。
尤里蹲在水潭边,看着水里自己苍白的脸。他想起马飞总说他脑洞比黑洞还大,要是现在告诉那家伙自己可能闯进了什么奇怪的地方,还被人拿着毒刀追杀,对方大概只会以为他又在胡扯。
潭底的蓝光忽然闪烁了一下,水面泛起细密的涟漪。尤里隐约听见有歌声从水底传上来,咿咿呀呀的,像老式收音机里的戏曲,又像某种从未听过的语言。他刚想伸手去碰那块石头,就听见石窟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——不是灰衣人的脚步声,更像是某种动物在草丛里钻动。
他立刻缩回手,躲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后。藤蔓被轻轻拨开,一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,长着两只尖尖的耳朵,眼睛像两颗黑葡萄,正好奇地打量着水潭。那东西看起来像只大兔子,却拖着条蓬松的狐狸尾巴,看见尤里时吓了一跳,转身就想跑。
别跑!尤里脱口而出,那小东西却像是听懂了,停下脚步回头看他,喉咙里发出的声音。
就在这时,远处又传来了灰衣人的脚步声,比刚才更近了。尤里赶紧冲那只摆手,指了指水潭,又指了指自己藏身的位置。小家伙歪了歪头,突然跳进水里,用爪子扒拉着那块发光的石头。
蓝光骤然变亮,尤里感觉眼前一阵刺痛,等他再睁开眼时,石窟不见了。
尤里的靴底碾过最后一块碎石,洞窟深处传来的风带着潮湿的土腥气,吹得他后颈发寒。他攥紧了腰间的桃木剑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——作为刚摸到筑基门槛的修士,独自闯入这处被古籍称为断尘窟的秘境,本就是件僭越的事。可门派长老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玉佩,偏偏就在这洞窟入口处发烫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召唤。
洞窟内壁并非寻常岩石,而是泛着淡淡的莹光,细看之下竟布满了细密的纹路。尤里抬手摸去,指尖刚触到石壁就猛地缩回——那些纹路竟在动,像无数条细小的银蛇在石缝里游走,汇集成流,又骤然分开。
这是...他屏住呼吸,丹田内的灵力竟不由自主地躁动起来,顺着经脉往指尖涌去。当他再次将手按在石壁上时,那些银纹突然亮起,在他掌心下组成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符文,像朵绽开的莲花,却又带着锋锐的棱角。
轰隆——
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,尤里踉跄着后退两步,只见前方十米处的石壁缓缓向内凹陷,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门。门后传来的不再是土腥气,而是浓郁得化不开的灵气,像是有人将整条灵脉都塞进了这方寸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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